夜晚,林姑姑又在梳头,却听陶姑父一声叹息。
林姑姑奇道:“你又怎么了?”
“我在想,道安什么都好,只可惜,这眼光不太好。”
林姑姑听陶姑父这么说,立马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道安哪里眼光不好了?”
陶姑父捋胡子道:“正所谓良师益友,他找的夫子我也就不说了。就说这益友吧,一个整日阴恻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成天话痨爱道人是非,要不然就是些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白身……一点益处都没有。”
林姑姑啐了他一口:“我家道安光风霁月,交友只凭本心,谁像你一样,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势利鬼一个,整天就想着益处、益处。”
陶姑父也不与林姑姑反驳,只叹道:“其他人也就罢了,但这徐覃,实在是心机深沉。”
“他两次乡试黜落,如今恩科折桂,按理来说会欣喜若狂才是,可我观他神色,却平静无波,无喜无悲……要知道,他可还未至弱冠。”陶姑父忧心忡忡道,“道安心思纯良,我只怕他,是成了这徐覃的跳板啊。”
林姑姑不耐烦道:“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说来说去,道安不就是借他吃、借他住了吗?你资助其他学子时,给的银子可比这多多了。而且徐覃不是也报答回来了吗?道安自己也说了,若不是徐覃给他辅导功课,他可考不了这么高的名次。”
林姑姑努力想着徐覃的优点,半晌没想出来,只好道:“虽然徐覃看上去是阴沉了一点、让人感到害怕了一点,眼珠子也是大了点,声音也是难听了一点……”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索性放弃了思考:“总之,我相信道安的眼光,你也别把人家想得那么坏。”
陶姑父想了想,笑道:“你说得对,我是想太多了。”
“毕竟这徐覃也无法在官场上生存下去,纵然他心机再深沉,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