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不说笑。”皇帝道,“朕虽有臣工无数,但和朕能说上真心话的,过去只是张定安一人。自张定安南下,朕身边就连说话的人也没有了。你与凌霄相熟,知道朕的脾性,也颇有悟性,让你在身边伺候,朕很是放心。。”
月夕愣了愣。
她看着皇帝,只见他傲气地昂着头,振振有词。
心头的慌乱,一瞬间偃旗息鼓。
傻瓜。一个声音道,你究竟在巴望着什么?
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皇帝也不过是想要个能听他发牢骚的人。这个人,是张定安或者她,乃至是阿猫阿狗也全无所谓。
月夕再度抬眼时,目光已然重归平静。
“谢皇上谬爱。”她的唇角弯着冷笑,声音轻柔,“皇上病愈之事,我已经着人禀过了太后,太后也知道,我今夜不必再为皇上值夜。自明日起,我仍如先前一般,只在御书房听差。时候不早了,我去把刘荃叫进来,伺候皇上洗漱就寝吧。”
说罢,她行了个礼,转身而去。
她的步子很快,皇帝还没来得及将她叫住,她已经走出了殿外。
傻瓜。她在心里骂自己,你就是个大傻瓜,竟然喜欢这等猪蹄子!
刘荃和宝儿等人原本扒在门口探头探脑,蓦地见月夕出来,都吓了一跳。
月夕只对刘荃道:“去伺候皇上洗漱吧。”
刘荃才应下,月夕已经走远,只留下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仿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众人面面相觑,刘荃却不敢怠慢,忙走入殿中。
“皇上……”他才开口,就看到了书案后面皇帝那张铁青的脸,唬得一下噤了声。
皇帝瞪着门外,只觉这女子简直不可理喻。
有那么一瞬,他十分想冲出去把晏月夕拉回来,但他仍然清醒,知道自己不能失了君王威仪,生生按捺住,让自己仍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