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开不傻。这批货,到底是肥肉,他不眼馋是假的。不过他到底还是沉不住气,自己不过试了试,他就漏了些底。
心中转着心思,月夕忽而站起身来,神色严肃。
“冯帮主这话,便是看不起正气堂了。”月夕道,“正气堂做事,向来最重信誉。宁波府的这位货主是我正气堂的老主顾,从我父亲的时候起就照拂正气堂的生意,我便是血本无归,也绝不做那诓骗主顾的事。这一条,我万万办不到,还请帮主见谅。”
“这也办不到,那也办不到,你当我们盛安社好欺负么?”洪大荣再度怒起,嚷道,“帮主,我看,不必谈了,这桩买卖没来没往,不做也罢。”
月夕听了他的话,瞟了崔扬一眼。
只见他垂眸喝茶,神色如常。
月夕心中似明镜似的。
这洪大荣不过是个唱红脸的,跟冯天开配合着讹她。
她并不着急,道:“非我不懂变通。我这人,做事向来爽快。方才说的这道理,对贵帮也是一样。冯帮主开的价码,我若答应了,便是将来亏得倾家荡产,该给帮主的银子也一分不少。冯帮主,我数度求见,正是诚心想与帮主做个长远生意,可若帮主不愿意,这事也就罢了。我不敢叨扰帮主,就此告辞。”
说罢,月夕行个礼,便要离去。
不出预料,才走了不到三步,冯天开道:“唉,话没说完,晏堂主又何必冲动。”
说罢,他冷着脸对洪大荣斥道:“晏堂主是来谈生意的,偏你出言不逊,还不退下。”
洪大荣面色不定,忙起身应下,悻悻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