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劭听得出她的敷衍,于是道:“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小姐接下来作何打算?张定安是特使,头一天就被人追着打,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回头找上小姐也是迟早的事。到了那时,那阵仗就不是十几个护卫了,小姐又将如何应对?”
凌霄却摆摆手:“哪有这么多打算?过一日是一日,船到桥头自然直,届时必定有办法。”
沈劭多少想到了是这个答案,不由得头痛:“小姐是一堂之主,手上握着兄弟们的性命。官府势大,小姐需得往前多想几步。”
“你是否自己想好了主意?”凌霄道,“有主意就说,何必顺道拉踩我。”
沈劭看着这晏月夕倔强的模样,忽而想起许久以前的凌霄。
——“你可真喜欢教训人。”
她站在御花园里,清澄的双眸瞪着他,不服气,却又不敢动手。
沈劭强迫自己将杂念抛开,正色道:“罢了,事到如今,小姐该与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小姐究竟是什么身份,和海阳公主是什么关系?”
凌霄看着他,有些诧异。她从头到尾没跟他提过海阳公主,不想他也问了起来。
这人到底也不笨。
“你是魔怔了?”凌霄道,“我是晏大的女儿,什么身份你还不清楚么?哪儿来的什么海阳公主?”
“小姐莫再否认。”沈劭道,“我得了消息,京师和扬州的宝通行都招了,小姐拿着海阳公主的印鉴去过这两处。京师那头还画了画像交给张大人,想必还落到了皇上手里。小姐若想抵赖,想必会招致严刑逼供,小姐想必不想走到那步吧?”
凌霄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宝通行这软骨头,果然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看向沈劭,冷笑:“你竟然暗中查我?”
“小心驶得万年船。”沈劭道,“我明知老堂主从未留下如此丰厚的遗产,小姐却凭空变出了二十万两银子,难道我不该警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