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斟酌打了一长段,最后薄诗安静片刻,仔细端详,指尖在“发送”键上犹豫许久,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没必要。
程宿屿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要把那晚所有的情绪勾销。
薄诗自嘲笑了笑,想起那天倾盆的雨,有好多话想说,好多话想问,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放下手机,一个字也没回。
前两天她从徐悠口中得知,程宿屿好像喜欢某个乐队,这两天在托她哥帮忙寻票。
徐悠觉得这事稀奇,当做个八卦来讲给她听,薄诗听了却一怔,忍不住又和从前一样,把和程宿屿挂钩的事放在心上。
明知道不该,还是辗转多方托人弄来了票。
甚至为了不被发现是自己,还曲折地通过别的渠道,把票转手送去了徐年那儿,算作他的人情。
心里记挂的是,难得程宿屿有喜欢的东西,总想着让他开心。
但顿了顿,却还是忍不住往更深处想:
两张票,多出来的那张,程宿屿会和谁去呢?
薄诗清楚自己这样很奇怪,像个耿耿于怀的纠缠者,明明程宿屿也不喜欢她,自己又何苦非要弄个明白。
但心里再怎么分析利弊,野枝乐队公演当天,她还是乔装打扮去了现场。
当初多要了一张票,是给自己的。
外表包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墨镜口罩装扮齐全,薄诗在炎炎夏日打扮得像个怪人,一点不似旁人清凉,因为坐在区,周围的观众还以为她是什么爱豆,有镜头怼过来想要合照的,她全都礼貌拒绝了。
直到演出开始后,灯光暗下,周围人声鼎沸,有荧光棒和尖叫,还有相机不断的咔嚓声。
在这样震天响的欢呼声中,只有薄诗一人格格不入,她沉默坐在位置上,隔着两三排距离,静静看着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