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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扑出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哀哀哭道:“死人,你还晓得有家,一出门就十天半月不归,怕是老婆儿子死了也不知。”

鱼二一把搂住老婆,见她玉容憔悴,乌丝残乱,一双眼肿成了泡发的馒头,顿时十分歉疚,满口赔不是:“怪我,怪我,心肝,你打我出气,不要哭坏了身子。”

鱼二娘子哭哭啼啼的,攥着棉花也似的拳头,轻轻捶了丈夫几下。

鱼二叫她:“再重些,再重些。”

鱼二娘子却再不肯下手,她哽哽咽咽说道:“什么轻些重些,你是我亲亲丈夫,我哪里舍得拿你出气。”

一时间鱼二心中火热,鱼二娘子也有些依依,两口子搂搂抱抱,诉说些离情别意。

待自家娘子止住哭声,鱼二才小心问她:“心肝,我听干娘说你受了委屈,特地赶回家为你撑腰,是哪个欺了你,你说与我听,定不饶了那贼厮!”

听得丈夫问,鱼二娘子才慢慢说来。

原来昨儿夜里,她正在卧房安睡,突然听得有人敲门。

鱼二娘子梦里醒来,迷迷糊糊的,只以为丈夫归来,便打开房门。

她也没看清人影,打着呵欠去扯“丈夫”,嘴里嘀嘀咕咕埋怨:“死鬼,你怎么半夜回来?”

没成想死鬼避开她拉扯,歪歪扭扭打了个稽首,说:“夫人,贫道有礼了。”

鱼二娘子定睛一看,敲门的哪里是她丈夫,分明是个认不得的道人。

深更半夜,道人上门,家中只有老弱妇孺,她也害怕,慌忙后退,要把房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