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心怀梦想的权力，能为了实现梦想而努力，是件值得尊敬的事。认真说起来，你比我干净，没有偷，没有抢，只是卖。”

“你这样说，让我感觉有点无地自容。”

“被‘卖’这个字眼伤害到了？”

“不，被你的自嘲伤害到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

凯恩接话道：“也照样会从事不光彩的事业。我的很多同行喜欢把自己打扮成社会职能中不可或缺的一员，比如金融家，企业家等等，但都不约而同的省略了他们其实首先是合格的、甚至极度贪婪的剥削者这一事实。”

“听起来，你似乎恨这些。”

“不，我只是嘲讽这种伪善。全民一体，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钱，前呼后拥、锦衣玉食，出入高档会所，就跟高大上、有素养这类概念挂钩了，这就是一种认可，就是在赞美和艳羡卑劣。”

“……听起来沉重而压抑。”

“是啊，所以我有时候在想，要不要试着来次文明大净化呢？”

“哈？”奥利维亚突然一个激灵，凯恩说的很风轻云淡，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说着说着就成了呓语，我是有些妄想症的，隔断时间就得理疗一番。这或许能让你感觉心理平衡些，这个人总算是有缺陷。”凯恩又用自嘲将话题拉回来了。

而实际上，他确实在考虑要不要来次文明大净化，他脱胎自黑凯恩，这黑，自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啊，我约见的人，已经在等了。”走在林荫小路上的凯恩，忽然这么说。

奥利维亚顺着凯恩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在公园内并不算多明亮的球形路灯灯光照耀下，一名夜跑打扮，上身穿着深灰色抓绒衣的男子坐在条椅中，叠着腿，面容由于戴着兜帽而看不清，也不知道凯恩是用什么方法识别的。

“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几分钟就好。”

“哦，好，我没问题。”奥利维亚连忙答。她其实有些好奇，以及有些疑心的。

这么晚在公园会面，会面者又是这种打扮，再结合凯恩的那些话，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像是什么好事，可她舍不得放手凯恩，不光是因为凯恩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