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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法术刺激成群的士兵,不但可以让他们更加强悍,更能忘却恐惧,使战斗力大幅度增长。这是牧师们尤其擅长的领域,只是随着诸神减少了对于人类的干涉,大多神殿以明确的戒律约束牧师神官们不得参与战争,这样传说中的场面,也就更加难以见到了……而法师们掌握的增益类法术,大多限制在各种有限的方面,而且,如果要达到攻城的等级,就要尽可能多的影响他人,而法术的等级,也会随之提高。

而且即使真的有万一的可能,他们能够冲上城墙,也不可能真的造成勃艮第太多的损失——不要忘记,在第一道墙壁后面,还有一座又高了一层的墙壁,而两道城墙中间的狭窄空间可是显而易见的死亡之地,就算冲进了其中,也只是方便了敌人集中杀戮而已……除非勃艮第的守城者会顾忌那里的平民。

他们真的会顾忌那些从帝国土地上收集而来的流民吗?那些图米尼斯人?

或者,大法师们能够想出的办法,应该不至于那样单纯……说不定,这些兽人不过只是一种施展法术的道具,类似召唤术之类的……最后大法师们会利用它们的生命释放出巨大的力量,一举毁灭那座城市?

或者,大法师们只是想要借助凋零白凤的力量,将这些兽人变成不畏生死的亡灵?然而在那座高墙面前,亡灵又能够起到多少的作用?

混乱的一夜,就这样在无数人的猜测中过去。

晨曦刚刚在天边露出一线的时候,帝国的大营已经开始活动了起来。

兽人们被驱赶出了土堤的围栏,从大营的一侧缓缓向着那座城走去。尽管疲惫,不安,恐惧,但战线仍旧在哭喊和嚎叫之中向前推动……成千上万尘埃覆盖的身体被像是一道灰色的洪流,似乎也同样蕴含着某些力量。但这力量的根源,不过是布置在他们背后的,林立的刀剑与长枪,那些锋锐的金属颤动,刺进每一个落在队伍后面的兽人的皮肤,用疼痛与恐惧,让他们不得不服从……

恐惧,并非仅仅只是笼罩在他们的身周。

帝国的贵族们骑在马上,身后大旗飘扬,军阵却并不齐整,因为每一个人身边都簇拥着人数不等的精锐骑士,骑士们手握着自己的武器,警惕得是毫不逊色于一场骑士之间的战争。他们瞪大了眼睛,随时做好了准备,与可能反身而来的溃兵交手,但这些溃兵可不是他们往往可以不屑一顾的武装农夫,而是凶悍而狡诈的野兽!

虽然对于帝国人来说,兽人早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恐怖了。

在帝国,每一年两次,都会有贵族的军队以练兵的形式进入中央山脉的北麓远征——和平对于一个国度而言,就像是美酒,甘醇醉人。然而美酒会消磨人的意志,摧毁他们的身体——和平也是如此,帝国之前,无数的国家就是灭亡于这和平的酩酊之中。因此帝国的先贤们立下了这样的规定,用最为凶悍的敌人和最为猛烈的风雪,来磨砺帝国的剑锋。

中央山脉的气候严酷,万物稀疏,人类的唯一的‘战利品’就只有兽人本身……强大的力量和顽强的体魄在掠夺时固然是一种灾难,但换一个方向,也能用在创造财富的工作中——对于得到了帝国西方,与中央山脉接壤的土地的新帝国而言,每年的远征得来兽人数量至少在两万左右,这里的一万多名兽人奴隶并不算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不过通常而言,这个数量的兽人是不会被聚集在一起的,即使是矿坑之类的奴隶场,使用的兽人奴隶往往也不会超过千人,因为兽人的个体力量实在是太强,如果真的发生暴乱,会很难弹压,一千名赤手空拳的兽人,想要灭掉同样数量的人类私兵也不困难,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但事实上,这不过是胆怯而已。

妮可骑在一匹温驯的牡马上,踱上了一座小小的山丘,看着下方那正零乱地向前推进的灰色,试图从中分辨出一个个兽人的种族……不过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让目光落在视线的尽头,那高耸的青色城堡上——那里是一片阴沉的静谧,与自己一方那种凌乱纷杂形成了对比,极其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