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些已经癫狂到失去理性的旗本武士及其家眷,菲里只能抚摸着额头长长叹息。而他身边的黑岛仁也是深有同感——江户城这所谓“八万旗本”的腐化堕落、不堪使用,在举国上下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就连外地人甚至外国人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吃喝嫖赌搞基玩娈童样样精通,抽鸦片磕毒品淫乱群一件不落,赶时髦摆排场挥霍攀比争先恐后,唯有刀法枪术这些武士的本职技能,却是没几个人还记得去锻炼。
按照江户街头流传的说法,平均十个旗本武士里面,最少有六七个是死于花柳病或吸毒过量的,单人武力值已经普遍堕落到了打不过街头小流氓的程度,人品更是完全不能指望——如果真的把他们编入军队,只怕是刚一领到军饷,就会把军装、枪械和弹药送进当铺统统变卖,然后潜逃回家里吃喝玩乐去也,顺便还在背地里嘲笑当官的太傻。
偏偏这帮百无一用的无赖浪荡子,又向来不事生产,甚至视工作为耻辱,只知道标榜祖上的煊赫功勋,一味地“等、靠、要”,一旦兜里没钱了,就怨天怨地怨幕府。
而碍于他们的身份,幕府又不好多做追究,只能捏着鼻子忍下去。
可是,眼下的幕府都沦落到了瓦解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在内忧外患之中轰然倒塌,他们这些世代坐食俸禄,承受恩惠,与幕府兴亡休戚相关的旗本武士,却从来没想过要怎么尽忠职守,而是只知道要抓紧时间分最后一杯羹,否则日后就没地方弄薪水了。
所谓国之将亡、必生妖孽,大概就是说的这种情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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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果仅仅是遇见了这么一大帮自私又无耻的落魄闲人,在走街串巷抗大旗喊口号,菲里等人一般也只会觉得无所谓,权当是碰巧看了个热闹。
但问题在于,这显然不是一次井然有序的和平示威,而是一场无组织无纪律的群众骚乱,并且还会随着众人怨愤情绪的不断高涨,迅速地朝着集团犯罪行动的方向飞快堕落——不知是谁带的头,队伍前列的众位旗本武士纷纷拔出了佩刀,没有佩刀的也拣了棍棒、石块,每当遇到来不及封上门板的店面,就一齐冲进去又打又砸又抢,然后炫耀般地扛着各种“战利品”继续游行,惹来一片羡慕的眼神……
在这些“模范典型”的带动之下,诸位“不明真相的群众”也纷纷效法,一股脑儿地冲到人家商店门前,也不管有没有闭门停业,总之仗着人多势众撞开大门,然后拿起手里的家伙就是一通猛砸,一边砸一边抢,一边抢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喊叫着什么:“这有啥,这有啥?”意思就是抢了你的东西这点事儿算啥?抢了就抢了呗——简直是牛叉到不能再牛叉!
这种过于牛叉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店主和伙计的激烈抵抗,一开始还在犹豫的城管们见势不妙,也纷纷提起棒子上前阻止。无奈这些旗本武士虽然废柴,但毕竟人多,又被激起了凶性,寥寥几个没装备散弹炮的执法者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群殴得头破血流落荒而逃,丢下一地狼籍和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在击退了执法部门的第一波攻击之后,暴徒们的行为开始变得越发大胆,没多久便把一条店铺林立的商业街折腾得仿佛台风过境一般,到处都有鼻青脸肿的受害者跌坐在门口哭哭啼啼。
还有不少更加倒霉的萝莉、御姐、熟女、人妻和未亡人,在家园惨遭洗劫之后,还被强行捂着嘴巴抢出屋子,拖进暗巷里让一群暴徒反复ooxx,直到诸位“武士老爷”们心满意足地提起裤子离开之后,才颤巍巍地沾染着满身污浊黏液爬回家……或者索性更惨,因为对方的体力太好、胯下“凶器”尺寸过大,直接就躺在从下体流出的血泊中,再也爬不出来了……
整个游行场景眨眼间就变得凶残无比,仿佛大批土匪过境。总算这些临时转职的暴徒还算有点脑子,没有在做完坏事之后再放上一把火——江户城人口稠密、寸土寸金,在沿街的这些商铺后面,就贴着格局极为紧凑的住宅区,而且又是非常易燃的纸木结构建筑,往日一旦起火就要烧掉好几个街区。因此倘若在打劫之后贸然纵火的话,有不慎蔓延到自家房子的危险……
甚至还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睛的暴徒,看到菲里等人带着一溜儿板车、担子、挑夫,载着大包小包的各种货物,正被堵在小巷子里进退不得,居然急吼吼地冲上来意图打劫,并且还用色迷迷的邪恶眼神,对着菲里和黑岛仁这两位极品伪娘上下打量……然后马上被卫兵们的雪亮刺刀戳成了血葫芦,或者让浑身恶寒的菲里·泰勒少将随手用火球术轰成了渣,最后多半还会被不够解气的黑岛仁踹上几脚泄愤。
看到此处的点子这般扎手,后面的暴徒倒也没有不知死活地继续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