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这气息环绕在她身边,轻柔地将她揽在怀里。
她勉勉强强睁开眼,看到了面前的沈晏欢。
世道太糟糕了,到处都是想要杀掉她和沈晏欢的人。
大概有好多话想说,那些自从失忆以来的惶恐和不安,师门凋敝,还有每每入夜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她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们之间已经落下了百年的间隙了,沈晏欢还喜欢着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薄命女修,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结为道侣……她的修养让她无法说出别的话来。
她迟疑片刻,默默垂下头去,极小声的道:
“沈晏欢,我疼。”
这是她小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
小汤山的山路实在太崎岖太长了,想耍赖不走路的时候,真的摔疼了想要师弟背背的时候,小嵇安安老是会低下头,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扯着师弟衣角喊疼。
明明身量也没比自己师姐大多少的师弟赖不过,只得拉着脸无可奈何地把自己娇气的小师姐背上山去。
她说的非常小声,其实就没指望沈晏欢能听见。
浓黑厚重的煞气在他们的身周缓缓消散,可以看到了外面的光景了。
头顶被炸开的筒子楼似乎又着了火,染着火苗的竹屑掉在坑里,洋洋洒洒,像是下了一片烟花雨。
在这片烟花雨之下,是嵇安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
她现在已经回过神来了,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