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半躺就好,胃部寒凉太重,此刻不能下针,臣先用姜水热敷缓解。”
医侍已经端了煮了姜的铜盆过来,张林净了手之后将巾子在铜盆中打湿
“朕来。”
他从前也这般帮萧衍热敷过,张林只能将那还有些烫手的帕子交在了他手中,这位大梁最尊贵的人显然是做惯了这些的,将帕子在手中倒了两下,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敷在那人的胃脘上。
这般解开了中衣,萧衍整个胸膛都露了出来,哪怕这两年都安养在宫中,也没有让这人多长出二两肉来,胸膛下的肋骨都可以清晰的瞧见,更为醒目的自然是那身上如今已经深浅不一的各个伤疤。
自从几年前两人一块儿在温泉中,萧云昊因为喝多了看着他身上的伤疤掉了眼泪之后,萧衍便甚少会在他眼前宽衣,他身子不好,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也并不多,若是和他在一块儿沐浴他便会托词受不得风而穿着亵衣下水,是以萧云昊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不曾看见这他身上的伤疤了。
但是现在他显然连旁的心疼都顾不上,满眼都是想着怎么能让这人舒服些,萧衍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异色这才放任自己闭上眼睛专心抵御胃部一阵阵的抽痛。
待胃部终于和缓了一些张林才下针,结束之后萧衍整个人都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有些靠不住的微微向下滑倒,萧云昊赶紧接住他的身子,张林拱手出声
“王爷一会儿可先进一些鸡汤,待胃中并不十分胀痛的时候再进一点粥食,臣下去开方子,饭后半个时辰服用就好。”
一众太医院的人下去,这屋子里也就清净下来了,萧衍就知道这次怕是吓着身边这人了
“没事儿。”
“还没事儿,什么算有事儿啊?怎么突然就胃脘不适了?”
萧云昊赶紧想这几天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思绪立刻就停留在了昨夜
“一定是昨天晚上,现在虽然是三月的天气,但是晚上还是寒凉的厉害,又是在湖上的亭子中,定是那时候就吹了风,而且还喝了酒。”
萧云昊一向把萧衍的身子看的最为紧要,今天才出去一天回来人就这样了,他不找出原因都睡不着,话说到这里他立刻又想起来什么
“还有张福说昨天是你抱着我回来的,是不是累着了?又吹风。”
这话也不知是和萧衍说的还是和自己说的,萧衍笑了一下赶紧打断了他
“好了好了,人吃五谷杂粮哪会没个不舒服的时候,我就这般不中用,抱你一会儿便能累病了?”
“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好了,我不说了,你好好歇着。”
张福端着鸡汤进来
“陛下,王爷这是一直在炉火上温着的鸡汤。”
萧云昊扶着萧衍坐起来一些,接过了青瓷碗
“我自己来。”
“我喂你。”
萧云昊不敢喂的太多,每喂一口都仔细看看这人的脸色
“胃腹可还不适?”
“好多了。”
虽是这样说着萧衍还是只喝了半碗就摇头不要了。
“你不是回王府了吗?怎么这个时辰都没有用晚膳?”
裴安现在就在王府,到了晚膳的时候断不可能不看着这人用膳的,萧云昊这才奇怪起来。
榻上的人头上的发冠已经摘了下来,只余了一个墨玉簪,白色的中衣袍袖展在锦被之上,一侧的手肘撑着一旁的迎枕,青白的脸色在烛火下多了一分暖色,他低垂了眼眸,片刻之后沉吟一下也没有隐瞒
“晚上我到了魏太傅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