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顾燃撩起眼皮，他脸上带着嘲讽，声音很冷：“我就问你两件事，第一，楚清清‘索要’谢宁那么多的贵重礼物，你们做父亲母，当真一无所知？”

楚峥微怔，蓦地抬眸看向陈雪沁。

他是真不知楚清清平时的举动，更别说衣柜里添了什么新包，化妆盒里添了哪些新首饰，做为慈母的陈雪沁真不知道？还是说默许了楚清清的行为？

“我真不知道，”楚峥伸手捏了捏鼻梁，他干巴巴地回道：“如果我知道了，我会阻止清清的行为，毕竟.....楚家....也不差钱。”

楚峥在某种意义上说得是实话，楚家不差钱。

楚家手上有权，对外走得是清廉风，楚家太太跟小姐们，都不能过于铺张浪费，严格执行财不露白的方针。

陈雪沁就算再疼楚清清，她也不敢明着砸几千万给女儿买各种奢侈品。

“哦？”顾燃闻言笑了起来，他忍不住讥讽道：“楚家不差钱？那楚清清为什么吃相这么难看？”

楚峥沉默了两秒。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小辈质问到哑口无言。

“这事.....是清清做得不对，”楚峥皱眉，他艰难的开口：“我会对她进行批评教育.....”

“爸....”楚清清听到楚峥说得这句话，她双手捏紧了拳头，适时抬头哽咽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听话......”

“楚峥，”陈雪沁听到楚清清委屈的声音，用力拍了拍沙发扶手，她满脸怒气：“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谢宁到底过不过来？”

楚老爷子见状，他锐利的眸子淡淡扫过陈雪沁，眸底带着浓浓的不满。

“爸，”陈雪沁缩了缩脖子，她下意识对楚老子爷子解释道：“我见过那个孩子，他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值得拿清清去治.......”谢宁那个变态的毛病，谁知道治不治得好呢？凭什么牺牲清清？

在楚老爷子骇人的目光下，陈雪沁声音越来越小，她再不服气，后面的话到底没敢接着说。

“这是你楚家的家务事，楚清清最好别再犯到我们手上，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顾燃隐约听到楚清清跟陈雪沁的声音，他冷笑了两声：“第两件事，说说，你们现在联系谢宁，是迫于舆论压力？还是在重新判断他的价值？到底想做什么？”

楚峥捏住手机的骨结发白，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顾燃这记直球打得太直了。

在艺术节上，得知楚清清不是自己亲生女儿，楚峥产生过‘原来如此’的想法，甚至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看顾霖的好戏。

在他看来，应该是谢宁求着回楚家，他顺势对少年提出这样或那样的要求，一切顺理成章。

楚家养得起两个孩子，即便这样，对于谢宁，他也是带着审视的，玉不磨不成器，达不到楚家的要求，做什么楚家人，优胜劣汰，本该如此。

现在，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切都失控了。

谢宁远比他想像的厉害，少年不光把谢家曝光，还把楚家推到大众面前来接受评判。

“先不管舆论还是他的价值，”楚峥清了清嗓子，他尽量放软了声音：“谢宁总归是我的孩子，就算他现在赌气，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让他过来楚宅，我们跟他商量商量？”

楚峥不得不放低姿态，全国人民都聚焦着谢家跟楚家换子风波，热议着谢宁出柜，顾燃脱离顾氏，楚家会怎么处置谢家跟楚清清。

谢宁的立场跟态度就显得极为关键。

楚家也得拿出诚意，最起码，关于谢家楚清清，就必须给谢宁一个说法。

想到楚老爷子做的决定还有陈雪沁的态度，楚峥一阵头大，他看得出来，顾燃跟谢宁，不是玩玩，更不是一时冲动。

“坐下来商量？”顾燃低笑了两声，眸底没带一丝笑意，他讥讽道：“我以为你会急着为谢宁讨个公道，哪知道，态度不过是商量商量.....有什么可商量的？商量谢宁怎么给楚家利益最大化？”

谢宁掀起眼皮，他听着顾燃手机外放的声音，简直想给楚峥鼓掌，多优秀的外交辞令，多似非而非的话，没有一句落到实处，既没有说到谢楚两家的后续情况，更没有说清楚对楚清清的处置。

谢宁心底冷笑，他替原主不值。

不管养父母，还是亲生父母，对原主都没有爱护，只有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