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什么名铺子里的人也闹不清楚, 吴婆子叫她果子, 大伙儿也跟着叫, 往儿个沈霜偶尔来铺子, 照过面, 今儿这丫头见了她, 便莫名的黏她。
刘婆子进来倒汤药,沈霜拿瓢往罐子里装,果子见汤药的颜色同街头卖糖人的一个样,便踮起脚尖,眼巴巴的看着,奶声奶气地问沈霜, “姐姐这是要做糖人吗?待会儿能不能给我也做一个。”
沈霜一瓢汤药拿在手里愣是顿在了那。
她头一回见到这汤药也这般问过姨娘,姨娘骂她嘴馋,尽是惦记着那有的没的,后来被母亲听见,母亲给了她两枚铜钱,去买了个糖人回来告诉她,“糖人为甜,汤药泛苦。”
跟前的刘婆子见她手里的瓢半天没落下来,忙唤了声三姑娘,沈霜才回过神来,也照着母亲那话说给了果子,“糖人为甜,汤药泛苦。”
“待会儿忙完了,姐姐带你去买个糖人回来。”
果子一高兴便抱着她的腿。
江沼在一旁瞧着,唇角弯了弯,心头的阴霾也被果子的可爱模样驱散了不少,刘婆子罐子里的汤药刚装满,沈大爷便走了进来,“沼姐儿、霜姐儿可别忙乎了,洗把手回家去,过会王府那边会调人手过来帮衬。”沈大爷脸色倒也看不出异常来,只是那藏在袖子里的手还在打颤。
适才太子和瑞王已经找过了他,董家那名册他瞧了之后,脚跟差点就没站稳,这风寒若真是瘟疫,这天怕就要塌了。
况且沈家屋里还有个老祖宗。
如今消息无法传播,只能悄无声息地先关人,前来铺子讨汤药的那些病患今儿过来了便是有去无回,过不了两日,这沈家铺子就成了灾难地儿。
行医之人最怕的就是瘟疫,一场瘟疫下来,最受难的就数药铺。
沈大爷心头一着急,忍不住又催了两位姑娘,“赶紧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了。”
果子见沈霜要走,一时拉着她的衣摆不肯松,沈霜便蹲下捏了捏她的小脸,“果子等姐姐,姐姐出去给你小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