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明摆着排挤人嘛,大家都看得到,这什么意思?难道镖局以后要改姓叶?”
声音都不大,但字字句句都传入到沈归雪耳朵里。沈归雪扬起脸微微一笑,快步上前走到那说“镖局姓叶”的镖师面前,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孙镖头。”沈归雪一字一句道,“德威镖局当家人,还在这儿坐着呢。你想让谁做主?”
一句话使得大厅里再度安静下来。
“雪妹。你这是在诛心啊。”白承桐目光钉在她身上,也一字一句说道。
“那就来点实际的。”厅外,杜瑾的声音远远传来,众人听见,纷纷回头,自动让开一条道,只见杜瑾随手将马鞭丢给廊下一人,大跨步走进来,汗都来不及擦,后面跟着洛阳总庄的齐袅袅。一进来先给沈德佩行了个礼:“大师伯。”
他转向白承桐,那双琉璃般的眼睛此时显得森冷异常,“白镖头。承顺镖局,是怎么一回事?”
白承桐的心顿时被狠狠捏了一把,酸得他差点哼出声来。
“承顺镖局开了十多年了,之前一直在闽南一地行镖——怕是连泉州周边都没出。四年前突然就铺开了镖路,一路扩张,不仅拿下了东南大部分行镖路线,去年还新开了路线,把手到了江南。”杜瑾在厅中踱步,目光一刻都没离开白承桐,“扩张这么快,钱哪儿来的?不过承顺镖局的业务还没到沧州那么远,更到不了平宁关,北边的业务,是怎么跑下来的,嗯?白镖头。”
他慢慢地说着,掏出了那张承顺镖局沧州的调货单。沈归雪接过便呈给沈德佩。沈德佩自然认识白承桐的字,低头一看,便变了脸色。
“齐师傅,你说。”杜瑾将目光一收,跟沈归雪站在一起,吩咐道。
齐袅袅向沈德佩行了个礼,道:“四年前,大小姐托我留意承顺镖局在北边的活动,我便留了个心眼。发现以前的承顺镖局东家余顺安早就回家置地买田去了,镖局还挂在余家门下,主理人却换了人。后来才知道就是白镖头。承顺镖局在北边没设分庄,因此他们在北边只接散货,拼在咱们镖局的货里跟着走。”
“荒谬!”白承桐蓦地喝道,他声音颤抖,对着沈归雪道,“我原以为我们在嘉峪关已将事情说开,你何必拿这些话来诬陷我?”
“诬陷?”沈归雪冷冷一笑,“诬陷你偷偷入主承顺镖局?诬陷你动了公账?还是诬陷你用镖局的镖路接私活儿?”
出走
“齐师傅。”一直冷眼旁观的沈德佩开了口。他对这坚韧踏实的女镖师印象深刻,因此态度也就格外和蔼,“你可有什么证据?”
齐袅袅躬身道:“有的。庄主看到的这张单据,妾身去查过,收货人是沧州附近的一座山寺,中转地是沧州醉客吟酒楼。酒楼老板和去取货的寺里小师傅均指认,这货主是个善人,多次给寺里托带过东西,来办交接的是咱们镖局的孙师傅和蒋师傅。”她从袖中又掏出一物,“妾身让老板写了个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