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妙芸不得已换了衣裳,出门的时候看见知春嘟嘟囔囔的进来,拧着眉心道:“也不知道哪个嘴快的,让二太太知道了太太要去看戏的事情,腆着脸说要一起去,真真的不害臊!”
韩氏素来自觉比冯氏新派,如今既到了申城来,她人生地不熟的,便是有心想结交一些人,也没那么能耐,只能靠着冯氏带她出去。偏冯氏又深居简出,平日里不懂交际,她只没个由头往外跑,这次遇上了机会,自然不会落下。
吴氏又是晚辈,既是她出面请的人,韩氏知道了,少不得也叫上她,于是许家一屋子的女眷,除老太太之外,叫了五六辆黄包车,往鸿运楼去。
许妙芸和冯氏坐在一辆黄包车上,冯氏穿着老式袄裙,外面套了一件雪青色的羽缎,扭头看一眼许妙芸,嘴角就翘了起来。
许妙芸长得好看,更比冯氏年轻时候强些,嫩生生的皮肉像是能掐出水来一样,如今烫了个卷发,扎了两捋左右垂在胸口,也是规规矩矩的上袄下群,只披了一个带假领子的斗篷,看上去一张脸嘟嘟的,秀气中还带着几分俏皮。
冯氏替她理了理发梢的卷儿,拧了眉心道:“偏什么事情都要混插一脚,就不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吗?真没见过这般厚脸皮的人。”
许妙芸听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冯氏这唠叨,她前世早已经习惯。
“母亲就当她们是空气好了,就当看不见。”
“空气?那是什么?”冯氏蹙眉:“三个大活人在跟前,我怎么看不见?”
许妙芸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冯氏,想起上次沈韬送礼的事情来,便道:“再怎么说,自从二婶娘去了一趟督军府,那沈少帅也没再有什么动静了呀,母亲好歹看在这份上。”
冯氏听了这话只笑了起来,“听说连人都不曾见到,白在下人门房等了半日,喝了一包水回来!亏得那日我没撞见她,不然我定要再请她喝两盏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