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向别人借的。”
“你借别人的船来划?”
“划船有什么难?你若是想学,现在也能划。”
方旧酩的语气可谓是惊异了:“可你既然不是江边的船夫,你怎么认得路送我们过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认得路?”她一头雾水地问,“不是你们莫名其妙的上了我的筏子,我何时说过我要到哪里去了?”
“……”
这船上静默了片刻,安知灵瞧着对方目瞪口呆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方旧酩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她耍弄了一番,回过神来竟也毫不生气,跟着她一道笑了起来,便是始终站在船尾的人听了他们这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眼中也有流光闪动,如同碎玉入水,转瞬即逝。
“好吧好吧,此事原也是我们不对,姑娘也戏弄了我一番,如此一来就算是扯平了如何?”
安知灵笑道:“公子如此大度倒显得我十分小气。”
方旧酩嘴甜道:“姑娘家小气些有什么关系,像姑娘这样的计较起来更是合情合理。”他这话换个人说就显得轻浮,偏偏由他嘴里说出来倒是一副很真心实意的感觉。
安知灵便道:“我原以为江湖中名门正派的弟子都是一副克己端方的做派,不想也有公子这样的。”
方旧酩不动声色地同她套话:“这么说来姑娘也是江湖中人了?”
“我可不算什么江湖人,我顶多只能算是个生意人。”
方旧酩又与她套近乎:“那巧得很,我也是个生意人。”
“既然如此,下船的时候,公子可要把船钱结清了。”安知灵四两拨千斤,又随口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要寻个客栈落脚。”
安知灵知道他这是不愿叫自己知道二人的行踪,倒也不在意,于是道:“既然如此,我原是要去对岸看烟火,那有个渡口,你们到了地方,再自行想办法吧。”
方旧酩笑吟吟道:“如此甚好,多谢姑娘。”
如此小船又在江上行了一刻,终于划进了一片芦苇荡里。等靠了岸,就能看见离岸不远的地方隐隐有火光和人声传来。安知灵靠岸扔了竹竿,蹲下身子准备将竹筏系在渡口的木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