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部分姑娘都是手执合欢扇遮了半脸,隐隐约约地觑这位俊美公子。却还是有胆子大的姑娘在,瞧见槲生的第一眼,就起身离座迎了上来。粉面含春, 犹带笑意。
“这位公子, 可是要寻什么人?我......”
“姑娘要是眼睛不好使可以去找个大夫, 在下只是个寻常人,陪着我家娘子出来玩。要是姑娘再扯着我说些有的没的, 我家娘子可是要出手的。”槲生颇为机敏地直接打断了这姑娘的话,甚至堵了回去。语罢, 他还瞧了眼已经快要走出织女楼的谢逸致。
槲生打量了她几眼, 然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
“姑娘色彩寡淡无味,实在不是在下的心头好。还是我家娘子生得貌美无双。”
“你!”姑娘横眉倒竖,瞪圆了一双眼, 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槲生还想再说, 却见谢逸致停了脚步, 转身向这边看了过来。
“还不出来?”语气冰冷, 眼神肃杀,倒是很符合槲生话语里会在外面动手的女子模样。
看着被谢逸致吓到有些不自在的姑娘,槲生倒是心情很好地和她道了别, 继而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谢逸致身边。
“来了来了。”
谢逸致没说话,只是做了口型: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娘子别生气啊,她那样的我才看不上呢。”槲生笑嘻嘻地想要揽上她的肩膀, 却被一把打开。
“离我远点。”
“别呀。”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织女楼里才又恢复了热闹。
姑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起这对小夫妻来。
“这还是柔姐姐第一次出师不利呢。我还以为以柔姐姐的美貌,不说让那公子神魂颠倒, 也该是怜惜几分的。”尚还梳着丫髻被自家姐姐带出来的小丫头趴在桌上,语调软软地说道。
“怜惜?可别拿出来笑话别人了。她平日里仗着容貌好不知做了多少这种坏人姻缘的好事,被当面下了面子也是活该。”执着绣棚一直埋头绣花的青衫姑娘砰的一声将绣棚砸到桌上,冷嘲热讽道。
“不过那公子生得可真俊啊。”一张桌子上的红衣女子饱蘸浓墨,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生得俊有什么用,你瞧瞧那嘴多毒。我看也就那位蓝衣姑娘不嫌弃他,若是夫君连个体己话都不会说,要他有何用?”端着个碟子吃得正欢的姑娘吃完最后一块糕点,用帕子擦了擦嘴,口齿不清地说道。
“要我看啊,和那蓝衣姑娘一比,人家是天上流云,我们就是地上蒲柳,不好比的。”
-------------------------------------
谢逸致可不知他们离开后还有几位姑娘这样议论着,走出织女楼不远,就见到了刚刚的那位少年。
他似乎还没来得及换下那一身红白道袍,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打着补丁的灰色外袍。少年人身量长得快,灰袍也肉眼可见地短了一截,露出道袍红色的袍底来。
他此时站在祭典的高台之下,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只琉璃铃铛,长长的穗子随风摆着。落寞的少年引得路过的不少人都驻足看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