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施了符,又被厉昀和苍慈施用了法术,今夜动静如此之大,可他睡得昏沉,未曾转醒。
碧岚一面走,一面有些心虚道:“我们倒是按他嘱咐,甚至没到天亮,提前就走了。可他要是醒了,知晓我们此夜所作所为,会不会怪罪我们?”
“你一身耿骨,句句直刺天帝天后时,浑不在意。怎么现在,反而却怕得罪一个位卑人轻的药圣仙尊?”
今夜气氛异常凝重,天帝天后后来所说之事又过于惊骇。
厉昀笑了笑,故意拿话揶揄打趣碧岚,想让她心情松落一些。
“那怎么能一样呢?”碧岚摇了摇头,一五一十老实答道:“先不要说几百年前我差点被这天帝天后害死,心中芥蒂自然一时难以消解。只说对人应有的态度,也不能只按照对方身份高低来啊?药圣仙尊一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二来,他给我的药,至少真的是好药。我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今夜下雨,苍慈殿下与我只顾着寻找生魂一事,而你还心细记着药圣仙尊院子里晒的草药,用符纸把它们收整了回来……”厉昀桃花眼的弧度弯了弯,眸子里似有春水潺潺,消融世界万物。“论起来,也是苍慈殿下与我罪恶弥天。药圣仙尊要怪,也自然是怪我们多一些。”
厉昀定定望着天边,他们离青丘已经远了。视野笼罩之下,千里绵延,万里飘浮的桃色已经晕成了一团模糊不已的虚空,一片早霞变幻成一粒火种,随着他心中难解的谜团,在虚空中一起安静燃烧。
他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积极加入他们两人的话题,而是长长叹了一气,心事浮沉,满舌所压百感难以吞咽。
“我父君与母后说的话,你们是不是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