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住在这儿几个月日日都在下雪,却好像确实没见过殿外有什么积雪,连外面那千八百阶玉石阶都是锃光瓦亮的。

但听岑殊意思,不积雪并不是因为殿外面有什么特殊禁制,而是因为时常有人扫?

这仙修得,也略没有排面了些。

等等。

已知整座山头只住着岑殊一个人,和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豹豹。

那么每天的雪,是谁在扫呢?

薛羽抬起头,用一种惊恐的目光看向上首。

还未等他看清楚岑殊背后到底有没有一把闪着佛光的扫把,薛羽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玩意儿向他面门飞了过来。

薛羽连忙探手接住,垂头一看,发现是块巴掌大的木牌。

也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黑沉黑沉,两面都刻着些凹凹凸凸的繁复纹路。

“这块木牌联通山门禁制,若有人造访,便可通过此牌跟来人联系。”

薛羽捧着牌子又有点愣。

在那人眼风扫来时磕巴答了个“是”。

合着不仅是扫洒童子,还兼职门卫房大爷来着?

“以及——”

薛羽脱口而出:“还有以及?!”

岑殊眼睛微微眯了下,似乎在问“有什么问题?”

薛羽连忙臊眉耷眼装鹌鹑。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rua了一下。

准确来说,是雪豹的脑袋被rua了一下。

岑殊rua好了豹,又将雪稚羽从胸口衣襟后面托了出来,手掌微抬,用一阵微风将雪豹飘向薛羽怀里。

那力道十分温柔,半空中的雪豹只觉得四只爪子都踩在云端之上,软的不行。

与之前薛羽被这人用一阵劲风往前推,和随手扔来那块木头牌子的力道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抱好。”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岑殊说这句话时语气倒是也非常温和,与之前和薛羽说话时的态度迥乎不同。

薛羽下意识把自己接了下来,还把豹豹头顶蹭乱的头毛捋了捋,动作十分熟练。

左手握右手是什么感觉,自己抱自己就是什么感觉了。

这下子,殿中的活物从两个变成了……还是两个。

这是要干什么.jpg

薛羽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他怀中的雪豹也茫然抬起头。

从岑殊的角度来看,一人一豹的神态非常和谐,竟然连仰头的角度也十分相似。

若是这漂亮的少年郎没有遮住眉眼,那说不定眼神都非常像。

薛羽看见岑殊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心,后来开口语气便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