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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只能照亮他面孔的一半,另一半都隐在了黑暗中。陆晃的眼睛亮得惊人,方才在火光中冷淡或柔和的表情全然不见,只剩下狠戾眼神里的一星微光,那低低的、压到喉咙根部的沉重嗓音在空气里震动鼓噪,被烛光映出来的影子在墙上缓慢舞动,随着陆晃的俯身霍然从他身后窜起一片压抑的黑影。

楼小衡手里的罐头盖子啪嗒一下就掉到了桌上。

“老……老板?”

陆晃突然直起身,一脸便秘的表情:“你有口臭。”

楼小衡红着脸,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瞪陆晃。方才的压迫感已经消失了,眼前的人又是个面目无趣、平凡普通的小卖部老板。

“你睡席子,我睡被褥。”陆晃走到房间里,把床底下那个黑箱子用几个大塑料袋套严实,抱出席子和被褥扔在地上,“自食其力,我睡了。”

楼小衡快手快脚地铺好席子,转身一看,陆晃已经窝在温暖的被褥中睡过去了。他躺在冷冰冰的席子上蜷缩着,根本睡不着,忍不住在心里开了许多阴暗的脑洞,而所有脑洞的结局都是陆晃哭着跪在自己面前双手奉上温暖被褥。

第2章 涪陵榨菜vs倍陵榨菜

第二天早上陆晃先于楼小衡醒来。楼小衡蜷在冷冰冰的席子上,团成了一个圆。陆晃把被子甩在他身上,起身把一块床板拆下来,观察外面的情况。

一如他所料,昨晚上砸中卷闸门的正是立在路边的一根广告牌柱子。根基本来就不稳的广告牌不知被吹到了那儿,沉重的柱子也被吹倒,正好砸在了卷闸门上,硬是把门都砸得凹了下去。雨不见小,风倒是没那么强了,路上一个人都不见,只有混乱不堪、垃圾乱飞乱窜的地面。除了他们这几个地势较高的铺子,路面和人行道上已经全被淹了,目测水深能到膝盖。他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从浑浊的水面上看出了几个漩涡,心道不好,下水道井盖被冲开了,此时要是有人经过,相当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