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是叛逃之人,逃回大周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柳临溪道:“况且,此人身为将者叛逃乃是大罪,可跟着他的那些人,却是他的亲随,跟着他出生入死也算忠心,我倒是有几分佩服,便绕了他们一命。”

可惜,再忠心的人在柳临溪说要放狼的时候,也还是都跑了个干净。

又或许这先锋将军在敌人面前失了体面,跟着他的人心态也早已崩了,自然没了血性。

李堰看着大营远处的天际,心中十分感慨。

这数月的光景如今想来不过弹指一挥,但那些厮杀和生死却又都那么真实。

他拉着柳临溪的手,感觉对方从前一直冰凉的手指,如今总算是有了些温度。大概是因为毒已经祛除干净了,再加上他在枯骨庄调养得当,所以身体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

“算起来,你去岁便是这个季节的回的京城吧?”李堰问道。

“差不多,似乎还要更早一些。”柳临溪道。

李堰转头看着他,念及往事,心中突然有些好奇,开口问道:“我一直想问你,去岁你回京城的时候,当真是厌倦了西北的生活,才想留在京城的吗?”

这个问题柳临溪曾经敷衍过他几次,虽然理由并不可信,但李堰从未计较过。今日他再次问起,自然毫无追究的意思,只是想听他说说心里话而已。

柳临溪想了想,看着远处道:“坦白讲,离开西北回京城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自己会留下。甚至直到进宫述职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会回来。但是有一天……我做了个梦……”

柳临溪想起了自己葬身湍河畔的梦境,转头看着李堰道:“我梦到自己在返回西北的途中被人杀死了,所以突然就害怕了。这才临时想了个蹩脚的理由,留在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