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六溪的朝鲜岳父洪南成收下货单,遗憾地道。
“断?真要断,损失的可不是我们。你跟下面的头商们说,那李光佐只是做做样子倒无所谓,若是要来真的,参行和银行可得找他们逼债了。”
范六溪语气冷厉,岳父却毫不在意,他已被这话吓住了。
“大家都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逼那李光佐低头,之后的生意才能作得下去,否则……生死总被你们朝廷拿捏着,谁知道明日是个什么情形?”
范六溪的话让洪南成两眼一亮,但又黯淡下来。
“他那种人,贿赂不怎么管用,反而会惹得他硬来。”
范四海的声音响起,比范六溪更冷更硬:“硬来?也好啊,就让他硬起来,看到底谁是鸡蛋,谁是石头。”
第七百六十九章 朝鲜风云:以卵击石
胶州湾北,胶州水师营,年羹尧皱眉道:“芙蓉膏、福寿膏,南蛮到底在鼓捣什么?我以为圣道皇帝还会用江南手段,可这路子……显然不对啊。”
已从朝鲜回来的年斌道:“大帅,这该不是圣道皇帝的手脚,而是南蛮商人自为。南蛮的北洋舰队跟他们的商船就是各走各的,没凑在一起过。而且还不止南蛮,听全罗道和庆尚道的水师官将说,还有日本的萨摩鬼子也在贩运这东西。”
年羹尧更为不解:“那东西……难道比黄金还抓人心?不到半年,就搅得朝鲜南三道这么乱?”
年斌脸色很不好看:“若不是见过吃那东西吃成恶鬼模样的朝鲜人,孩儿差点都上了道,每每想起,都后怕得紧。”
“左先生说,罂粟古时就有人吸食,只是熬制技法还很粗鄙,更有人直接磨粉吸食,妙感胜五石散十倍,害人也胜十倍。一旦吸食,很容易上瘾,再难摆脱。”
“南蛮恶德商人非常狡猾,他们分出了富贵人吃的和一般人吃的,剂量各有轻重,味道各有香淡。上瘾后日日离不得,有多少银钱,都要耗在这上面,真真是吸血之物。孩儿去过吸食最盛的罗州,吸得早那些人,人人似得痨病,眼无光,行无力,再无法劳作,瘾发后如中风疾,涕泪纵横,满地翻滚,状极凄惨……”
年羹尧冷哼道:“此乃伤天害理之物,那帮恶德商人,迟早要遭天谴!”
接着他释容道:“既是南蛮商人自为,当不至阻到我们谋朝鲜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