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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每看到母亲处置这些事时,脸上那无奈而沉郁的神色,漪如的心中便生出些恐惧来。

她知道,太子不会只有太子妃这一个女人,将来若当了皇帝,更是心有多大后宫就有多大。将来,漪如免不得也要像母亲这样,日日对付一堆糟心事。也正是因此,漪如决心让自己也钻研钻研骂街的学问,免得将来遇到这等事的时候,连还嘴都不会。

当然,上辈子,皇帝最终没有给她付诸实践的机会。

话说回来,今日漪如的那番对骂,不过是拾了些当年别人的牙慧罢了。

漪如不想提这些,岔开话头,道:“你今日其实可以不必受这一番气。你可知,为何我出面之后,那些豪奴说话便软和些了?”

李霁想了想,似乎确实在漪如出面之后,那些豪奴就不曾骂出“杂种”之类难听的话来。

“为何?”他问。

“自是因为我和我的仆人,穿得比你们光鲜。”漪如道,“你今日和一干侍从都穿着一身布衣,就连值钱的物件都收在怀里。那些豪奴又不识得你们,自然只靠衣装来看人,以为你们不过是寻常人,自然敢出言不逊。”

李霁颇有些不屑:“我父王说,人生在世,不可着眼于虚荣之物。我出门来,是为了体察各地风土民情,知晓天下之事,并非为了招摇过市。”

漪如心想,一个九岁的小童,体察什么风土民情。

不过自从她听说李霁连南洋都亲自去过之后,就不再觉得这事离谱了。她不得不承认,长沙王是个狠人。

正说着话,门推开,一名仆妇抱着严楷走进来。

严楷刚刚沐浴过,小脸红红的,用裘衣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