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过去了,斑没想到自己还会再次体会到焦躁和无措的滋味。他用余光瞟了一下黑绝,发现它仍未能够成功带来另一只轮回眼,不由心下暗骂一句废物。到底是几十年的谋划和忍耐,不肖片刻,斑已然恢复了冷硬的外表。
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冷硬的外表。
斑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是那个傲慢而刚愎的仙人。“让开,真奈。”他冷冷道,“我现在没功夫陪你玩。”
然而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他掩在衣袖下的手越攥越紧,要不是仙人之躯,他能生生把掌心掐出血来。
真奈却似丝毫不为所动。她只是又对他笑了笑,然后退后两步,自腰中拔出刀来。刀身擦出“锵锒”一声清鸣,带出一泓如水清光;真奈双手握刀,那长刀横亘在他们之间,刀光平稳如无风的水面。
斑盯着那抹刀光。
“真奈,”他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紧,发出的声音却比夜风还冷冽,“你什么意思?”
风在他们中间呼啸,月光也能分开他们的影子。夜色、对立、诀别,这一幕竟然惊人地熟悉,好像多年前无光的夜晚,又像几十年里夜夜梦回的场景,而下一秒就会变成她苍白、毫无生气的脸。
但与当年不同,真奈的脸上没有绝望和悲伤,却有与月辉一般沉静的笑意。
“不是很明显了吗,”她说,刀尖没有一丝颤抖,“你做你觉得该做的事,我做我该做的。”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泉奈的面容,还有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佐助,以及佐助身上致命的刀伤。那是斑刺下去的。
“斑,最后一次,证明给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