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不可能一口气冲到沈瞳那里去,沈瞳现在也是受制于人。
这么想着,裴泠泠向着沈瞳的方向看去。祭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舞蹈,他将权杖放在了沈瞳旁边,此时他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小刀,裴泠
泠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把刀,那分明就是沈瞳的那把。
裴泠泠看见祭司握住了沈瞳的右手,抓着他的手抬了起来,然后一道割在了沈瞳的手腕上。沈瞳的手腕上顿时多出了一道血线,裴泠泠皱了皱眉,好在这一刀并不算深,否则割在那个地方,血应该会喷涌而出才对。
祭司拿了个小碗放在了祭祀台旁边的地上,沈瞳的手自然地垂落了下去,血线顺着他手腕的弧度一点点地滑落而下。
裴泠泠看着第一滴血缓缓地滴落在了碗里,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她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在这一刻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裴泠泠捏紧了拳头,全身的毛孔都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恶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种注视,一种无法形容又令人抗拒的目光,落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裴泠泠似有所觉地猛然抬头看向天穹之上的那轮圆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轮月亮竟然变大了,不!并不是变大了!而是......变近了!
祂在一点点的靠近,像一双恶毒的眼睛,终于将目光投掷到了这里,祂冷漠地注视着,被鲜血的味道所吸引。
裴泠泠剧烈地喘息着,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这群人难道是在召唤月亮吗?
可是天边这轮明月根本就和裴泠泠认知里的月亮是不一样的,月亮本该是皎洁无暇的,怎么会有着这么妖异而血腥的色彩。
祭司重新拿起了他的权杖,他变得更加激动,舞步也更快了,他发出了晦涩难懂的音调,像是一种魔咒,又像是在疯狂地呼唤着什么。
血池旁边的其他人也和祭司一样变得无比激动,他们踩着混乱的舞步,仰头对着天边的红月吼叫着。
祭司舞动着他的权杖,突然再次猛地向裴泠泠这边一指。
裴泠泠的头皮一阵发麻,又开始了。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步骤,可怕的嚎叫声,在血池之中挣扎着的人,融化重组后的肤色液体,裴泠泠从骇然到麻木的状态比她自己想象得
都快。
再用不了多久,就该轮到她了,她的手心里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却又因为恐惧而手脚冰冷。如果逃跑失败,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此时,血池里的那一大滩人体构成的液体已经汇集成了非常大的面积,他们似乎还有着意识,随着他们痛苦地嚎叫声,那液体在血水之上蠕动着,抽搐着......
裴泠泠下意识地抬头再次看向天空,果然,那轮血色的圆月更近了,几乎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步。浓郁的深红色在月亮的斑点中流淌着。
沈瞳似乎还处于昏迷的状态,他的手无意识地吹着,血滴从他的手腕上一滴滴递进地上的碗里,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积攒了小半碗了。
裴泠泠前面的青铜柱子上的人已经都被扔进了血池之中,在祭司又一次将权杖对准他们这边的时候,裴泠泠知道,终于轮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