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又是幻境吧?”她还心有余悸,不想贸然行动。
“应该不会。幻境伤人利用的是七情六欲,方才这个幻境,忧思惊恐俱全,已到极致,其他几种前面试过,对我们无效,应该是就到此为止了。”
“忧思惊恐……”喻辰重复一遍,“那就是说,方才这个幻境,体现的是我们各自内心深处最忧虑最害怕的事情,对吗?”
杨无劫点点头,帮她把风帽戴好,轻轻一叹:“早知你顾虑的是这个,就不逼你了。”
“嗯?”喻辰还在想着自己经历的幻境,没明白他说什么。
杨无劫并不解释:“没什么,你只记着我下面说的话就好——天魔烈火反噬,到最后虽然会成倍增长,但从偶尔失控到完全发狂,还是有一段时日的,若我最终真的无法解除此患,真的有失控那一天,我会叫你走。”
“不会的,”喻辰连连摇头,“不会的,我们一定能找齐灵药,给您炼制出解药……”
杨无劫轻笑:“我说的是假若,你好好听着。”
喻辰不想听这种像是交代遗言的话,固执道:“没有假若。”
“不许闹脾气,好好听我说。”杨无劫努力板起脸,拿出尊主的威严,继续说,“你不是在各大城池安排了人吗?到时你或是选一个地方落脚,或是再安排一个秘密住所,有这些人为你所用,自己再好好修炼,当可立足。”
这话听入耳中,喻辰又是震惊又是感动又是惭愧,震惊的是他看似对自己搞的情报工作毫不在意,原来都放在心上;感动的是他居然能为自己想到那么远,连后路都想好了;至于惭愧,则是因为这些安排,原本确实是她给那些姑娘们和自己留的后路。
她突然觉得幻境里的假尊主说得对,对他这番真心,她确实不配,虽然她没有真的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伤害到他利益的事情,但欺骗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若易地以处,喻辰是魔尊,杨无劫是卧底,她能接受并原谅这种欺骗吗?
显然不能。要是她能,幻境里出现的假尊主,就不会那样咄咄逼人,什么解释都听不进去了。此刻看来,假尊主的一字一句,原来竟都是她内心对自己的审判,喻辰心中酸涩,眼眶发热,差点又要哭出来。
“别哭。”杨无劫伸手拍拍她戴着帽子的头顶,“我若能压制住反噬,清除此患,自然会去找你。”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喻辰想起他在原著里发狂到谁都不认得,最后被杨无仇杀死的结局,就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出声来。
杨无劫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哄道:“怎么越说别哭,还哭得越厉害了?不是跟你说了是假若么?我现在好好的,离花咱们也拿到了,没那么可怕,啊,别哭了,我衣服还没干呢,又让你哭湿了。”
喻辰听到这儿,抬起脸看了一眼他胸口,果然有一片湿湿的痕迹,一时破涕为笑:“您怎么没弄干它?”
尊主大人一脸无奈:“弄干了又如何?反正你还是要哭。”
“……”喻辰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本来就不是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孩,便退出他怀抱,自己拿出绢帕擦了一把脸,哼道,“明明是您招我哭的,还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