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唯一没想到的是,会一把火烧了喻辰的头发,进而因祸得福,叫她显出一直压抑着的真性情。
杨无劫一想起她露着白白的小光头,跟一只露出要害的小兔子一样可爱,却恶狠狠跟他说“敢笑你就死定了”的样子,心就化成一汪春水,忍不住要露出笑容。
从那一刻起,他就明白对喻辰这个姑娘,他是再也不存在什么误会、也不会心冷了。
但喻辰的表现,却实在奇怪。
她一方面对他关怀备至,身上外伤以及离火困扰和反噬一天念叨三遍不说,连他偶尔因想起旧事心绪不佳,她都见不得,或是岔开话另说些高兴的,或是为他打抱不平、帮他骂那些曾待他不公的人。
另一方面,他一旦顺势表现出些许情意,她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撒腿跑得飞快,转瞬就钻进洞里,怎么戳都不肯出来。
杨无劫真的想不通,她为何要如此忽冷忽热,还拒绝与他深谈,是有什么顾虑吗?
正凝眉思索,洞口结界波动,受惊的兔子回来了。
“今天这风疯了。”喻辰一进来就说,“不发风刃,改刮龙卷风,差点没把我卷进去。”
“没受伤吧?”杨无劫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见她除了身上沾上些树叶草屑,倒没有受伤痕迹。
“没有,就跟它赛了回跑。”喻辰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吹凉后一口气喝了,喝完见尊主笑容奇怪地盯着自己,就问,“怎么了?”
杨无劫笑着招手:“头上沾了两棵草叶。”
喻辰这些天始终戴着那个丝巾帽,闻言不疑有他,头往他那边歪了歪。
杨无劫先把草叶拿下来递给她,又说:“别动,你这帽子有点歪了。”
喻辰老实没动,感觉到他拉了拉帽子的边,然后有一根温热手指从自己刚长出头发茬的头皮上划了过去。
什么情况?是不小心碰到的吗?念头刚闪过,那根手指又划了回来,刚长出来的头发坚硬得很,手指划过的时候,头皮上触感十分明显,这绝对不是不小心!
喻辰气得一把抓住某人不安分的手,抬头怒问:“你干嘛呢?”
杨无劫眨眨眼,清咳一声:“一时没抗住诱惑。”
“……”喻辰甩开他的手,往边上挪了挪,靠住山壁,自己整理好丝巾帽,又把斗篷兜帽戴回来,捂得严严实实。
杨无劫旁边找补:“你之前不是担心头发长不出来么?我也是想试试新长出来的头发够不够……”
“不用,我自己会试,不劳烦尊主!”喻辰硬邦邦回。
好像真生气了,杨无劫把放茶杯的小几挪开,往她那边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