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半的禁制没解完,不过没关系,剩下的这点禁制已经困不住这个人了。

他太累了,撑不下去了。

一切尘埃落定,石洞内一片寂静。

萧垣沉默地看着幕迟,脸上神情说不上是震惊,慌乱,亦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而最终留下的,是难言的复杂。

二人就保持着这么个尴尬的姿势,谁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半晌,幕迟骤然出声:“别浪费灵力了,没用的。”

他平静的看着萧垣,眼中古井无波。

幕迟的眼睛是黑色的,但颜色并不深,非要说的话,就仿佛是掺了水的墨画,朦朦胧胧的,好像隔着层雾气,但这层雾气被他的冰冷所覆盖,于是雾就成了霜,冻人得很。

暗红色的眸子和这双眼睛两两相对,灵力却没有停下,反倒输的更猛了一些。

“好歹是正道的走狗,修复好这副身子制成傀儡也不错。”

萧垣的声音咬牙切齿,手中动作却是极为轻柔。

“是吗?”幕迟语调嘲讽,“那你抖什么?”

周遭安静极了。

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原本黑白色的衣服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黑红,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鲜血的红色与衣摆上的大红牡丹融在一起,难分彼此。

萧垣第一次发现血的颜色原来这般刺眼。

“刺啦”一声,幕迟的衣服被撕开了一块,露出其下密密麻麻的伤痕,以及腹部那个黑黝黝的洞。

男人呼吸一沉。

幕迟轻轻按住了他还想继续探查的手,向来冷峻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血色,表情恍惚,瞳孔也开始涣散。

“师兄,我身上疼。”

“……哪里疼?”好一会儿,萧垣的声音才低低的响起,只是声线抖得太厉害了,幕迟险些没听出来他说的是啥。

幕迟没说话,忽然抱住了他,微弱的呼吸打在萧垣颈侧。

隐约间似乎闻到了那阵熟悉的牡丹香气,仿佛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少年温热的身体紧紧拥抱着他,这怀抱明明脆弱的很,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穿书后从未有过的安全。

他轻轻蹭了蹭男人的侧颜。

“不疼了。”

这般说着,呼吸渐渐微弱。